081117蘋果：景氣寒冬 老查某做雞存棺材本

受訪者：阿玉 萬華流鶯

Q：妳58歲，做妓女多久了？
A：我住萬華幾10年，自做查某囝仔（台語：少女）的時陣就從三重嫁到萬華，27歲時，阮尪跟到其他女人，就和我離婚，我說女兒要自己養，他沒有查甫人的責任，我不敢把孩子給他。

上百私娼一起搶客
離婚後，我先在錦州街租間房子，女兒讓我阿母帶，白天我去服裝店賣衣服，晚上就在萬華茶藝館純陪喝茶兼差，有客人喜歡我，我們私下就會去開房間，一次算3000元。

我都私下賺，不用公娼執照，所以廢公娼時沒害到我。之後我加入茶藝館做股東，就沒再做服裝店。當時我跟一個開計程車的在一起，沒多久他就跑了，後來就想乾脆煞煞去，不想再和男人勾勾纏，把女兒養大最要緊。經營茶藝館幾年後，我就退出，人客百百種，要應付的事情很多，實在太累了。

為了顧到女兒，她也不要我做這個，我曾停過一段時間。等她嫁出去後，我才又出來接客，不這樣賺錢，我都58歲了，要怎麼活？我不想成為女兒的負擔啦，她嫁出去也有自己的家庭要照顧。我現在出來是賺老本，以後死了才有錢買棺材。我現在一次收600元，不包括開房費，老一點的就只算500元。

Q：現在在騎樓站壁生意好嗎？
A：慘啦，這個時機大家都沒錢，很多老人現在連幾百塊都花不起。我們這區出來站的私娼又很多，從桂林路、廣州街、華西街到貴陽街，可能有上百個，龍山寺附近的流鶯都從中午就開始拉客，不景氣大家搶客人搶得很兇，我有時候一天接不到1個。接到客人我就拉進去巷內的旅館做，我們都會去固定的旅館，老闆都是老舊識，自己賺，也順便給朋友賺一點。

老人嫖妓不戴套子
我都接老人比較多，若是中年男人都會先問我幾歲，我把粉補得再厚也沒用，他們不吃我這種。很多客人都是從榮民之家過來的老榮民，他們退休沒事做，都來這當消遣。年紀很大的通常性功能都退化了，硬度有差，有的連勃起都很困難，我都用潤滑劑幫他們打一打就賺起來啊。之前在華西街站時，我還接過兩眼全盲的瞎子，他朋友帶他來，這種我也做，從頭到尾他只要躺在床上就好，都是我幫他用到好，事後他有給我多加錢啦。來這的老人嫌麻煩，都不喜歡用保險套，阮就會自我安慰想：「青菜伊啦，自己定期去檢查就好啦。」

Q：聽說警察臨檢得很兇？
A：會啦，旁邊就是警察局。執勤的都會來問，我就硬說在等人，除非警察明顯看到我們在拉客，不然怎麼抓？其實他們都知道我們在幹麼，只是大家不講明而已。他們不會找我麻煩，我都快可以當他們老母，賺得又不多，有什麼好檢的。

Q：會繼續這樣賺下去？
A：我一個人住，出來站又可以賺個爽，為什麼不？這種事沒你們少年仔看得那麼嚴重啦，不過是用自己的方法在討生活，有害到誰嗎？沒有嘛，也是因為有男人需要。我接客了解男人啦，你要男人吃同一道菜吃10年，也太委曲他了。少年時，做這行賺錢也賺一點滿足，現在老了沒感覺了，就純粹為了賺錢；現在有空就出來站，只要還拉得到客人，我就會繼續賺。

特約記者許家峻採訪整理

新聞來源：2008/11/17蘋果日報「人間異語」專欄
http://1-apple.com.tw/index.cfm?Fuseaction=Article&sec_id=11&NewsType=1&showdate=20081118&IssueID=20081117&art_id=31147411&SubSec=61