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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本文經作者同意,授權台灣同志諮詢熱線協會爽歪歪網站轉載。僅向作者致謝。)
眼淚
2013年10月30日
作者:小乖 (愛滋個管師)
「我沒有很會講話,年紀大也不會做什麼,可是謝謝,真的很謝謝⋯」
今晚,一個八十歲的媽媽突然握緊我的雙手,流著淚、鞠躬向我道謝。不知道該如何反應的我,只伸手環抱著老母親,跟她說只要我可以做的,我都會盡力幫忙。
我蹲在地上,看著躺在病床、戴著氧氣罩的朋友,一字一句說著他的故事。即使我要離開了,朋友喘著跟我說,我想跟你聊天,你可以留下來陪我嗎⋯
離開後,我和這位新朋友的好友到外面說話,他流著眼淚說:
『幾週前我接到XXX母親的電話,她向我說XXX住院了,我趕到醫院的加護病房,還沒進門便看到了昏迷中的他。當時我站在門外,聽到媽媽正在哭,她一隻手握著XXX的手,一隻手在摸著XXX的頭髮、臉頰和肩膀,不斷說著「媽媽愛你!你不可以走掉,留媽媽一個人」。我好難過!幾天後,XXX醒了!他一直跟我說想就這樣走掉,我好氣!可是又無能為力⋯』
新朋友住院前,他的親兄弟因為其他疾病,剛住進另一個醫院的加護病房。這位老母親早上在這裡照顧新朋友,下午在另一間醫院探視另一個孩子,晚上又再回到這裡,幫新朋友換尿布、拍背、按摩,已經兩個星期沒有好好地闔上眼休息,細心地觀察兩個孩子的身體變化。
幾週前,另一個朋友因為雙腳攤瘓住進醫院,兩位六十幾歲的父母親,獨力搜集了所有可以給孩子使用的資源。那天晚上我只遇到母親,她把父親準備的四十幾個資源清單表格,一個一個的問我該如何申請。過程中,母親不斷說「我要堅強!我不能哭、我絕對不可以哭」,眼淚卻像是沒有開關般地流下,醫院個管緊緊地擁抱母親,對她說:我們都在。
最近這三週,我和好幾間醫院的個管,每兩、三天都不斷處理著不同家人、父母親的情緒。在談話中間,我們都是眼眶泛紅、忍著淚在聆聽與說話。
每次面談結束後,當我回到家,一個人想著想著又不禁哽咽起來。我每天都在問自己:你在做什麼?
我知道,愛滋政策有問題、個管制度有問題、疾病污名有問題。可是,當我每天經歷這些令人不斷心碎、難過的故事時,所有的問題到底該怎麼處理?
我好希望能有學術研究者說說話,談談社會各個角落的生命,可不可以不要一直講理論制度?可不可以放下自己的價值態度?可不可以不要瘋狂追求數字?可不可以多一點的同理瞭解?
無論是實務工作者、感染者、感染者的家人和朋友,在這些眼淚與笑容背後,有好多好多東西⋯
文章來源: https://www.facebook.com/notes/oliver-fan/%E7%9C%BC%E6%B7%9A/10151954248393630
圖片來源:攝影者:rishib1988 http://farm4.staticflickr.com/3134/3081624503_78f78d9f30_m_d.jpg